痛苦中是否有欢乐存在?
阅读须知:
*不会虐,HE,paro暂时保密
*生贺文怎么可能虐!
*博远生日快乐!
领衔主演:许博远 叶修
编剧:参歧
“严禁哭,严禁笑,严禁做梦。”
1.
许博远做梦了。
是他许多年来,乃至有生以来头一回做梦。
梦境轻而柔软,寂静无声。
他在梦里欣喜地落下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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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
许博远醒了。
他记得自己做了个梦。梦很模糊,罩着朦胧的乳白色。梦里他在笑,微笑、大笑、笑出眼泪,畅快透顶。
有人牵着他,看不清面容,他却只觉这人耀眼。
明明是愉快的梦,醒来却满脸的湿。
他小心翼翼揩干面颊,对着镜子整理好表情,上班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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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
严禁哭,严禁笑,严禁做梦。法律这样说。
是铁律,绝对不可违抗。每个人都这样说。
违反了能怎样?没人知道,也就没人能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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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
许博远从来不是安分的人,尽管他做着极致安分的工作。
时刻表很严密。几时起床,几时到班,几时开始做工,几时下工,精细,容不得一秒错漏。
他和同事们一样绷着脸,手指翻花地拼装着繁复的零件。速度非人。
他走了神,思绪飘到昨晚的梦上。
笑起来是什么感觉呢。
那个人又是谁呢?
恍惚记得那个人的手。瘦长,有力,骨节分明,是男人的手。显然精心保养过,指腹却积着薄茧。温度熨帖,攥住了,就盼着地老天荒。
这么走着神。
“哎呀。”
零件锐利的边角划破手指,痛感强烈得与伤口情况不匹配。冷灰色的零件沾了血,显出些诡谲的生气。
许博远忙左右看看。工厂里安安静静的,他这一声格外突兀。
还好没人抬眼来看他。
他吮吮伤口止住血,低眉顺眼地继续做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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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.
晚上睡觉依然做梦。
还挺刺激,这样偷摸地违背铁律也没被惩罚的快感,大约相当于古往今来人们偷情所得快感的几倍。
这次梦境依然无声,只是清晰了许多。
他看见那个人的脸。
是有点小帅的。三十出头的样子,眉眼间是挥不去的懒。然而在看着他、笑起来的时候,那眼睛里就落了星星似的,亮如焰火。
许博远看得着迷。
那个人动动嘴唇,似乎是问了什么。
梦里的自己没有应答,只是伸手压着那人后脑勺,带着点笨拙的郑重其事,朝那嘴唇亲下去。
许博远探出舌尖,尝到了烟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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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
他迟到了。
梦境太动人,他终究没忍住多睡一会儿。
面目可憎的训导员提着他的后脖领拖他到电击室。绑带扎紧,电极接好,电压供足,电击,十分钟。
他正迟到十分钟。
许博远生受着。
自己是否发出了惨叫?四壁间回旋着,不知是幻听还是确有其事。眼球震颤着,景象模糊,意识也模糊。
两个模糊交织出一个清楚。脑海里忽然浮出深海的记忆终于出了口气,书页般匆匆翻过,每一页都分明,却来不及去端详。
忙乱间只来得及记住一个重复无数次的名字。
——叶修。
是那个人,直觉尖叫着这样告诉他。
电击结束了。
许博远摊在电击椅上,要爆炸似的往肺里拼命充气。混乱的抽搐和呛咳中间,他试探着、小心翼翼地、忘乎所以地,挑起一个七零八落的笑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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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
那之后许博远经常迟到。
不仅因为梦境太过诱人。梦里他和叶修也会吵架,也会好长时间不说一句话,那一段时间就总是分外难熬。梦境是短的,他迟到,是图那十几到几十分钟的电击。
每次电击他就多想起一点。
自己在逐渐活过来,许博远意识到。
面部肌肉不再僵硬,他会笑,会皱眉,会脸红,会挑着眉毛冲人抛不纯熟的挑逗眼神。梦是他的恋人,哭和笑是他的武器,他把铁律随意把玩,践踏得一干二净。
可不是很爽。
也有玩过头濒死的经历。窒息与心跳紊乱扼住了咽喉,他听见生命维持系统的滴滴声。有人长久地握着他的手,温度熨帖,力道重得像是要粘在一起,好保持到地老天荒。有时有说话声,一遍一遍念他的名字,中间留有期待回应的空白。
这些一晃即逝。睁开眼,依旧是弥散着不知来历的血腥气的电击室。
日复一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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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
如果你有一个几乎天天迟到的雇员,你会拿他怎么办?
解雇。
许博远被解雇了。
他走出厂房,两手空空,快乐得只想立时睡上一觉。
他露出笑容。
街上行人忽然全都停住了脚步,机械地把头扭向这边。
“严禁。”
“严禁。”
“严禁。”
“严禁。”
他们窃窃私语。
他们围拢过来。
“严禁笑。”
“严禁哭。”
“严禁做梦。”
“严禁爱。”
“严禁被爱。”
“严禁活着。”
“严禁活着。”
“严禁活着……”
声波扭曲着,起伏着,沉沉倾轧而下。
许博远没来得及反应。而无梦的沉眠,终于降临。
为什么会没人知道违背铁律的处罚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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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滴,滴,滴,滴……”
似曾相识的响动。
许博远醒了过来,他做梦了。
梦境非常长,残酷而真实,比起来反倒是现实显得过于脆弱。身边有什么挡住了光,他艰难地偏头去看,刚刚清醒后还十分模糊的视线里,映出一个人形。逆光,看不清,但异常熟悉。
氧气面罩的透明外壳里蒙上一层雾气。
叶修——许博远发不出声音,他用气音努力地说。
那个人只是盯着他。从他醒来就一直盯着。没有像八点档里那样喜极而泣大叫大嚷“医生快来他醒了”,只是不瞬眼地盯着,像要拿目光钉住一个稍纵即逝的梦。
然而抿紧的双唇颤抖着泄露了心绪,然后是不听话的眼泪擅自掉出眼眶,迅速闭起眼睛也只是把滞留在眼角的泪水挤落脸颊。
别哭啊。
许博远抬手去擦,抬起的手却在半道被截了胡。叶修攥住他那只手,嘴唇依然哆嗦个不住,却竭尽全力勾起一个笑的弧度来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他这么难看地笑着说。
顿了顿,又喃喃地重复一遍:“——回来了啊。”
也分不清是哭还是笑,他就着这样的表情,把许博远那只冰凉的手捧到眼前,极度虔诚地吻了一下。
窗前树里藏着的鸟雀吱喳得过分欢腾。树影婆娑地晃,光线旖旎。麻雀胆大地落在窗台,头也不抬地东啄西啄。
片刻,男人压抑的哭声透过玻璃,瞬间惊飞了它。
【老人说,梦都是反的。】
【年轻人别这么迷信……哎哟疼疼疼,小许你怎么,谋杀亲夫啊。】
【亲夫个头。才比我大几岁啊你?成天年轻人年轻人的,小心阳唔呜呜——干嘛!】
【这话可不敢乱说,灵了怎么办。】
【灵了不就轮到我了吗,正好啊!】
【嗯,成,梦着别醒。(笑)】
大雪。天地纯白。
许博远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才稍微觉得不冷。叶修停好车,踩着雪走过来找他。
他们面对着那个老旧的门楣站了很久。大铁门两侧延伸开的高大围墙顶上布满铁丝网,监狱的配置,却顶着医院的名头。
现在是上午十点,围墙里传来催命般的电铃声,在这上下一白的天地间找不到容身之所,只得一遍又一遍回旋,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死撑着不去投胎。
铁门紧闭。
许博远蹲下来,把手里的花束放到雪地里。红色的天堂鸟分外显眼。
“走吧。”
他们牵起手来,背对着[XX心理诊所]的门楣走开去。
“中午吃什么?”
“我妈叫咱回去吃,她包了饺子。”
“好啊,阿姨包的饺子最好吃了。”
“还叫阿姨?改口茶敬过了怎么还带反悔的——”
“行行行,我回去进门就喊妈,行了吗?叶修你简直幼稚死了……”
他们吵吵嚷嚷,走出画面。
镜头转向,对准那束火红的天堂鸟,拉近,拉近,逐渐转黑。
【全剧终。】
片尾曲开始播放,叶修扭头看向身边坐着的人。
许博远小声地啜泣着,时不时吸着鼻子,拿袖口擦眼睛。
叶修叹口气,把手边的纸巾给他递过去。
许博远接过来,攥在手里,还是拿袖口去擦。
叶修无奈死了,又叹口气,胳膊一伸把人搂进怀里,用自己的胸口给人抹了眼泪。
“我是该骂剧本写得太虐了还是夸咱俩演得太好?”他一手揉着许博远的头毛问道。
“你演得好。”许博远声音闷在他胸口。
“我才出了几分钟的场啊?”叶修笑了,“主角是你,夸夸自己不好吗。”
许博远也不说话,一味摇头。
半晌憋出一句:“内地禁播太可惜了。”自己跟自己都只有网盘见,太惨了一点。
叶修苦笑:“题材问题,没办法的事儿。”毕竟太敏感了些,虽然不过是网剧,过审也照样无望。
许博远沉默了一阵,呼吸渐渐平稳下来,显然是不哭了。叶修就放开他,一边去开家庭影院的灯一边念叨:“不该看这部来着,说是过生日结果哭了一场,多不合适……”
“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啊,”亮起来的灯光下许博远睁着双通红的眼睛望他,话说得异常认真,“这部挺好的,有你,有我,还是个好结局,我觉得挺好。”
叶修回头看着,失笑:“许博远同志,你这要求可真低。”
“我想要的就比较多,”他走回沙发,撑着靠背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友,低声说,“我要这故事从开头,到过程,到结局,一帆风顺,毫无波折。我不要故事性。你,跟我,两个——从头到尾,从生到死,都要在一起。”
这懒散的惯爱开玩笑的影帝显然是认真了,一字一句剖心似的,带着点鲜血淋漓的笃定。许博远抬着头看过去,只觉他男人简直帅得无与伦比。
看来这部片子对他也不是毫无触动嘛,许博远心想,也不听叶修继续发什么狠话,站起来搂着叶修脖子就亲上去。
叶修立刻反手抱紧了他,紧得几乎有点哆嗦。
唇舌相交,尺度很快把持不住。
此情此景,接下去除了爱哪还能做别的什么。
一场结束以后许博远已是半梦半醒,被叶修架着去勉强清理完上床沾枕头就着,连叶修亲他额头都不知道,睡得死沉。
这一夜,许博远没有做梦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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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解码】
这是一个演员paro的文,剧情是小蓝过生日叶蓝两个看了自己主演的新片这样子。
文章有标号的部分是电影剧情。其中编号0的一节是现实,其他都是许博远深度昏迷状态下的梦境,是对现实中发生事情的影射。因为【梦是反的】,所以时间顺序是反的(我这里曲解了一下,其实这句话本来不是这个意思)。
也就是说,电影里现实中许博远的经历是:被送进心理诊所矫正性取向→受到电击治疗→人性逐渐消弭→把“严禁哭,严禁笑,严禁做梦”当做铁律→习以为常→昏迷,被救出
当然被救出以后心理问题不可能这么迅速恢复的这里是艺术加工。
许博远在梦里的工作是以监狱囚犯的工作为蓝本描写的。至于说以“非人的”速度加工零件,意指那里的人人性被抹杀,只被当做机器。
他对叶修的逐渐想起,现实中对应的其实是逐渐遗忘。然后在梦境中再次收回了这些记忆。(非常不科学,就当做剧本的艺术加工叭)
总之就是倒过来的流程。
*天堂鸟的花语是【自由】【无论何时,无论何地,永远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】和【能飞向天堂的鸟,能把各种情感、思恋带到天堂】。
很抱歉给小蓝过生日写了一篇这么沉重的文章……最近心理状态不是特别好,实在甜不起来也沙雕不起来了,抱歉。
再次祝博远生日快乐。